痕影

头像是@是个摸鱼机器老师画的

【魈空】忘途(上)

本文4.1K+

原作向,本章含微量云秋(只有开头),和帝诗(挺多),雷者慎入。

本文含有中出现的所有诗句均为本人原创。


重云似有所感的回头一望,那人潮之中并无任何熟悉的身影。

只是惊觉有一阵寒风吹过。

他回过头,唇紧紧抿起,冰蓝色的瞳孔中尽是无奈与悲哀。他从未觉得,有朝一日,他会对那位上仙产生如此的情绪…

竟是无可言喻,无处再提。

在他身旁,那个蓝发的少年叹了口气,将他揽入怀里。

长守终觉天光去,惊醒夜梦归无人。

此世不公啊。

 

魈踏着这个秋天的最后一缕风拂过那清秀的少年的时候,曾不小心对上了他的眼睛。

他记得他,在那场战役中,他曾经用非常出色的冰元素掌控力和纯阳之体那对魔物的感应力助他一战。

但他此刻并无叙旧的心思,以及…

作为仙人,他与凡人明显不会有什么交集。他此刻正应凝光的请求,前往蒙德,那个风神所统御着的国度,有着对璃月而言最重要的人。

钟离——岩王帝君,摩拉克斯,他正在蒙德,寻求着风神的一缕生机。

 

 

“帝君。”魈低声的唤道,冲着钟离行了一个礼。

“不必多礼。”钟离显得有些憔悴,显然,这些天温迪的昏睡让他也并不好受,他的棕色眼眸中充斥着前所未有的疲惫,但依然淡淡的问:“有何要事?”

魈没有多说,他将手中的信封交于钟离,再度冲他行了个礼:“帝…不,钟离大人,我先离开了。”

风声呼啸,那仙人已然离去。

钟离沉默的看着一道墨青色的流光消散,有些自责的垂下眼帘。

从未如此,他知道魈本来有话想说,但在他的疲态中,那个孩子又将所有的事情扛在了自己身上。魈一直是这个样子,从来不会将自己背负了多少倾之于口,就好像…钟离有些恍惚,因为当年的他也是这个样子,而在他选择了离开后,那个由他亲手拯救的孩子接替了他的位置…他眸光微沉,温柔的看了一眼沉睡的巴巴托斯,将信封拆开。

然而出乎钟离所意料的是,一道光攸然笼罩了这片区域,钟离的面容上流露出几分不可思议。

一个他们以为再也不见的人出现在了他的面前。

 

“你说过,你会一直陪着我的。”少年的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却看不大清脸,“魈…”

无尽的黑暗登时将他们笼罩,巨大的裂口将少年吞噬,魈从未如此急切的想要抓住一个人,却发现他只能看着,身体动弹不得丝毫。

黑暗,如此寂寥,不见一缕光。

 

魈近乎惊惶失措的从噩梦中惊醒,他一抬手,和璞鸢应声而出。

但只有和煦的晚风拂过他的脸颊。

自蒙德回来后,他发觉无事可做,便在望舒客栈的楼顶小憩片刻,但…他沉默的立起,攸然听见轻轻的脚步声,他回头,菲尔戈黛特正关切的注视着他。

“大圣,可是被魇住了?”菲尔戈黛特将言笑刚刚做好的杏仁豆腐放到顶楼的桌上,“这是刚刚做好的杏仁豆腐,您就着甜的平复一下吧。”

魈没有回答,他站定到栏杆旁,眺望这本应清平的山河。

月挂中天,星河一道,碧水河映着这无垠大地如今难见的美景。荻花洲,归离原上早已不见上古留下的仙迹,四分五裂,乱石嶙峋;绝云间的山峦倒塌,满目疮痍。除却望舒这由风神百忙中抽空亲手加固的梧桐与帝君亲自镇守的璃月港,放眼整个璃月,也只能看见茫茫焦土罢了。

厚土尽是裂痕,四海难以为家。

魈一言不发地坐下,夹起一块杏仁豆腐放进嘴里,自那场战争后,他还是第一次得空片刻。

“…”魈皱起眉,又夹开一块杏仁豆腐,其中除去用以调养的清心以外,还有一种他未见过的橙色花瓣。

“啊…”菲尔戈黛特愣了一下,好像是刚刚想起一样,“这是厨房改良后的版本,多添加了蒙德的风车菊瓣,莫非不合大圣口味吗?”她轻笑一声,“要不,下回我叮嘱厨房还是按老配方来?”

“不必了。”不知为何,魈总觉得这种改良后的杏仁豆腐味道很是熟悉,他将最后一块咽下肚,稍加调息,丢下一句“以后都按这个来”便腾空而起,处理魔物去了。

菲尔戈黛特默默的为他祈福,终是藏不住眉头那一抹挥之不去的忧色。

 

“这样,便差不多了。”少年冲钟离笑了笑,与那时别无二致。“我走之后…他麻烦你们了。”他轻声说。

“你不打算回来么?”钟离直视着他的眼睛,但少年只是沉默。

“没有我,他能过得更好。”

“那不是你的错。”钟离直截了当的说。

“不了,先生。”少年苦涩的笑了笑,“璃月变成现在这样,我要负一半的责任。”

这是他最珍视的璃月啊!他守了这块土地两千多年,却因为一个认识没有多久的所谓爱人毁成这样…

“不。”钟离拂过温迪的发,经过少年的治疗,温迪的神色明显好转了很多,“这场战争不可避免。”

“可如果不是因为我。”少年闭上眼,“这场战争不会以璃月为主战场。”

钟离却没有理会这句话,他的眼神悠远起来,他对着少年说:“时间作为历史的载体,本应是永恒而隽永的。奈何浮世千秋难循意,回首堪载迹无求,人们在无数年的悲欢离合中踽踽独行,在功名垂青之前起起落落,却已然忘记了——

“时间本身便是最易逝去的东西,轻更比孤羽,薄更如蝉翼。

“在某种意义上而言,因为时间这种特性,所以它更像一副枷锁,它把那些因为无法老去而无法向前的人牢牢的束缚住。被它锢住的人,是在沧海桑田中依然留在原地的一粒浮沙,是伴着悠悠白云一俱向东的那一颗残子。他们千百年来从未变过,停滞不前,日复一日地履行自己的职责。

“魈是这样的人,你比我们都清楚。”钟离静静地看着少年的反应,“他为何愿意让整个璃月冒如此大的风险,让战争在此爆发,你也应该清楚才是。”他冲着少年露出一个苦笑,少年才发现,在那场战争中,这位睿智博学的往生堂客卿,亦或者是威严古老的摩拉克斯,都失去了很多。愧疚的心情漫过少年,但他依然维持着原先的表情,“那您呢?”

“您现在,是谁?”

钟离的手停下了,他思考片刻,流露出几分温柔的笑意,“我是摩拉克斯,是钟离。”他这样告诉少年,“但我也是温迪的爱人,是赐予魈之名的人。”

少年神色一滞,半晌,他那澄金色的眼眸中雾气氤氲,他转过身去,用力地抹了一把脸,“抱歉,先生。”少年哽咽着,“我今天来…是为了给她们赎罪…”

“也是来向您告别的。”

少年身边气流涌动,他看见钟离眼眸中那属于岩石的光瞬间亮起,轻轻地抚了抚耳坠上那根青色的羽毛。

“已经太迟了…”少年嘴唇翕动,消失不见。

只留下那异乡人的风声。

 

无边的黑暗中。

空慢慢的醒来,他的身后,是一条由晶核铺成的明亮的光路。

隐约构成深渊的轮廓。

 

钟离略微有些错愕。

出乎他的预料,即使他想到了对方很可能要直接乘风离去,提前用自己蓄势后的岩元素构成了足矣镇压风神一瞬的牢笼,却没能牵制对方分毫…

“等等…那股力量…”他好像察觉到什么,刚想顺着线索抓住记忆的尾巴,就听见躺着床上的人儿发出的“咯吱咯吱”的憋笑声。

钟离:…

他无奈地笑了笑,弯下腰把温迪圈进怀里,“什么时候醒的?”他用前所未有的温柔语气在温迪耳边低低说。

从来不做正事的巴巴托斯听着钟离有力而急促的心跳,用一种懒散中略带虚弱的声线轻快的撩拨着老爷子的耳朵,“唔…空治疗完?我倒不是故意装睡,但我一醒他肯定直接开溜,你们刚刚说的话…咳咳…行了没事,别啰嗦——我差不多都听见了。”只要温迪醒来,他身上那些伤痕好像就能随着风散去,一点也看不出需要休养的样子,“嘛~只要我能控制自己的力量就没事,毕竟,我可是一缕代表希望与转机的风啊——老爷子,你是不是感受到了一股熟悉的力量?怎么样?要不要我告诉你答案?”他的眼眸中充斥着狡黠,一如往日。

然而钟离古井无波的看着他,片刻后,温迪败下阵来,脸上满是扫兴,“好嘛,空耳坠上的羽毛你总看见了吧?”

“那根青色的羽毛?”钟离思索片刻,突然想到了什么,“那是…”

“嗯,是你想的那个。”温迪笑嘻嘻地说,“风元素,且被你所熟悉,换言之,能用极致轻捷与杀伐之力突破你那牢笼的鸟类的羽毛,这世上仅有一个哦。”

“仙品只比你那真龙低半步的,金翅鹏王的尾羽。”

 

当魈再度回到望舒客栈的时候,已是近第二天黎明。

令他意外的不是钟离,而是在前一天他前往蒙德时,还依然奄奄一息的风神巴巴托斯。

他想拖着疲惫的身躯向二人行了个礼,却发现他根本弯不下身来,温迪的眼眸闪烁着青色的光,他冲着魈伸出手,同时不满的吐槽,“这老爷子还让你们行礼?也太古板了吧!”

钟离无奈地对魈点点头,示意他免礼,然后他答道,“璃月…”

“重礼是吧!”温迪直接接过,完全不给老爷子唠叨的机会,“你们璃月现在都成什么样了,还看重这些繁文缛节?”

魈眼光一黯,“是我失职,没护好璃月。”

“行了,没事别什么都往自己身上揽。”温迪地拍了拍魈的肩膀,“老爷子你先说吧。”

“好。”钟离微微颔首,神色逐渐严肃而充满威严,“护法夜叉听令。”

“是。”魈忙低下头。

“因为夜叉失职,璃月山河颠倒,生灵涂炭,在此,我将暂时停滞与夜叉‘魈’守护璃月的契约。

“我以岩神之名,命令夜叉‘魈’,前往世间游历,自璃月望舒客栈起,为期三月,清剿蒙德和璃月两地魔物,时至方归。”钟离刚开始还能够维持严肃的表情,但到后来,笑意直接从眼角溢出。

但魈没看见,他一直低着头,大脑有些空白。

因为他自两千多年前,被帝君从黑暗中解放出来,为生的理由只有一个:与帝君的契约。

而今契约停止,他却一时不知该前往何方。

钟离看清魈那少见的迷茫,有些心疼的冲温迪摆摆手。他上前去,和那时一样,将手心放在魈的眉间。

“记住…你也是璃月,不可被替代的一部分。”

温迪惊奇地看着自家从来不会说暖心话的老爷子,莫名有些酸溜溜的,他拍掉钟离的手,没好气地拉着魈走到一旁。

“这片天空真不错啊,你说呢?”温迪的语气轻快,他少见的认真的对魈说:“数百年前,我们见过一面,对吧?”

“是。”魈强打精神,“还要感谢巴巴托斯大人当年的恩情了。”

“诶呀行啦。”温迪挠挠脸,无所谓得说:“我们蒙德不注重这种东西,今天把你叫到一边来,一是为了你身上的业障,二是为了你。”

“你想一下,你有多久没展露过真身了?”

“…”魈沉默了。

“嗯哼。”温迪笑了,“那就,请听我这个世界上最好的吟游诗人唱一首诗歌吧。”

 

让风轻抚你疲惫的身姿

逆着天空

逆着海洋

 

让岩铸就你庄严的灵魂

包裹天光

包裹万象

 

沉醉于过往之人

请张开徘徊已久的翅膀

记起那翱翔的自由

灿烂的华章

 

我亲爱的朋友

请上前来

让我们共叙这无边的美景

在群山之上

 

魈离开了,他身体所背负的业障在温迪的歌声中消散不少。现在,他要做的,是进行两位神明为他特意安排的旅途。

“对了。”温迪突然想起了什么,“为什么不告诉他呢?”

璃月的人把魈失忆这件事实在捂的太死了,到现在知道的也不过就亲身经历的廖廖数人罢了。

“之前旅者不知是否还有生机,为了不刺激魈,我们就统一把这件事瞒了下来。”钟离看着魈远去的方向,悠悠的说:“现在既然要让他往前走,那不如让他自己去找。”

这样,无论是云开月明还是黑天蔽日,魈自己都不会后悔。

 

ps.本来是想写完一起发的,但真的咕咕咕太久了...

评论(5)

热度(73)

  1. 共5人收藏了此文字
只展示最近三个月数据